389.大学四年学了个这(1/ 2)
高峰很平静地向宋蕾讲了他和孙小敏的故事。
他出生在一个北方普通工薪家庭。家所在的城市,正面临着大下岗,企业效益不好,职工收益可怜。
而他,却考上了当时处于改开窗口的南方大城的大学。
九十年代中后期,在北方一般收入的城市上大学,一月三百块的生活费可能还凑合。可在这改开已经初见成效的南方大城里,一月五百都得算计着花,还不知道能不能花到月底。
像高峰他们这一代人,活到今天的,都觉得自己有资本,都觉得自己是诸葛亮,无所不能。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,打死都不信,醉死都不认那壶酒钱。
他没上过大学,或者在一个三线小城里上过个专科或者技校什么的,听说那时候一月花五百,很是气愤。特么的老子一月才有一百五,你凭什么一月要花五百?
也不看看你在哪儿上的,上的什么,就知道张开嘴闭着眼喷。其实,这就是一种嫉妒,气人有笑人无。还是一种固执,我没享受过的,你凭什么享受?
固执而又盲目自信自私,造就了这一代的废物本性和无能。所以,种花家成气候的,多是五零后和六零后,再不就是八零后和九零后。七零后是最没有希望和最颓废的一代人。
高峰在大学里,经济情况一般,家庭情况一般,又是最颓废和最斤斤计较的七零后。像他这种情况,还真没有人愿意和他谈恋爱。
所以,大学里他没有谈过恋爱。
他和孙小敏同届同系不同班,在大学里的时候,他们一点不熟,甚至可以说不认识。没说过话,但知道有这么个人。
他们是找工作的时候才渐渐熟悉的。
那时候,高崎还没有发迹,还在唐城量具模具分厂干他的设备维修工,家里依旧很穷。
在南方大城里生活了四年的高峰,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繁华和生活方式,不想再回到北方落后的唐城去了。
那里工资高,那时候在那里挣一个月就顶家里他父母挣半年的。但消费同样也高,对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,什么都停留在理论上的大学生来说,工作并不好找。
工资低了,连房子都租不起,工资高的职业竞争激烈。
在宋蕾面前,高峰坦然承认,他能在南方大城得到一份过得去的,颇为体面的工作,孙小敏帮了他的大忙。没有孙小敏,他无法在那个城市里立足。
“我们在一起,不是因为爱情。”他对宋蕾说,“是互相需要。她看上了我的人,我需要她的帮助。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我们两个在一起,可以省去一个人的房租,自己做饭吃,比一个人买着吃要便宜好多。”
至于他们之间,或者说他们在南方大城打工的那段时光里,到底有没有爱情?反正通过高峰的叙述,宋蕾听不出来,反倒觉得这个孙小敏很有心计。从某个方面来讲的话,高峰倒有些受害者的意味了。
这,兴许就是高峰上大学四年,唯一学的比较扎实的本事了。通过对事件不同角度的,慢条斯理地叙述,绝对不破故事架构和真实性,却与叙述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融入一些属于他自己的情感,让倾听者得出有利于他的判断。
“后来,我哥就发了。”
停顿一会儿,估计宋蕾已经消化吸收了他前面的叙述,他才继续往下说:“他的发迹很快,在唐城,早就被夸大成传奇了。当时我们还在南方,连孙小敏都觉得,像我哥那样没有文化的人,干不成什么大事业。所以,第一年我们回来探亲,我哥希望我们留下来帮他的时候,孙小敏拒绝了。
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,我哥恨上孙小敏了,非要逼着我和她掰了。那时候,他是真的发了,聚香坊大酒店、海鲜市场,日进斗金,说话就有了底气。
我再不回来帮他,说不过去。
可是,他恨孙小敏,明白告诉我,不和她掰了,就不要回来。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,孙小敏对我有恩,我不能听我哥的,也不能不回来。我就先和孙小敏领了结婚证,让她安心,和她一起回来了。”
听到这里,宋蕾就插话说:“你还挺讲义气的。”
高峰就苦笑说:“咱得对得起人家吧?有福同享有难同当。”
“既然你们都领了结婚证了,你干吗又要来追我?”宋蕾问他说。
“你听我说啊。”高峰就继续往下说,“我哥恨孙小敏,是因为他不了解孙小敏的能力。她在南方大公司里,已经从事比较重要的工作了,见识和能力,比一般人要强好多倍。
虽然我没有听我哥的,和她掰了,我哥也拿我没有办法。我们回来了,他只好给我们安排工作。等她工作以后,我哥就发现她的能力了,一下就把她提到了总经理助理的位置上,工资比我都高,还把自己开的那辆进口雅阁送给了她。
也就是在那个时候,我们之间产生了危机。
我们本来就没有爱情,她在这里混的比我还好,我对的起她了,对她就没有了亏欠感。
也许,正是因为没有了这个亏欠感,让我开始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。我们无论从性格、脾气秉性,还有生活习惯上讲,都相差太远了,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。
提示: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,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