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五章 白兔!(1/ 2)
又是一日,牛金率三千骑抵达昆阳大营,午间骑士在滍水河畔洗马。
于禁受邀来到河畔,就见牛金在河畔擦拭一领鎏金明光铠。
午后烈日灼人,于禁上前对着这套曹仁的盔甲微微拱手示敬,可见滴在盔甲上的水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、蒸发。
牛金擦完肩袖甲片才回头,对着于禁拱手:“老将军,仆若猛击敌寨,是白昼为好,还是夜中为好?”
“皆非上策。”
于禁跟随牛金到河边,牛金挽起裤腿泡脚取凉,于禁只是坐在河畔圆石,解下佩剑横在腿上:“马孟起、田孝先所布之阵头重脚轻,将军击斩其足,足以建功。”
牛金拘水洗脸,浓密胡须滴水,有些不解:“仆也知其堵阳驻留兵少,心中狐疑,担忧是其计略,不敢贸然决定。”
“非是计略,实乃马孟起、田孝先不得已之策。”
于禁声音沉稳:“我军皆知田孝先矢志北伐,或进据关中回其故土。而汉主、关云长有意吞吴,田孝先愤懑抑郁做诗,此诗感人肺腑,却也恶了汉主、荆人。因而叶县之军,多系我军被俘之兵,或是孟子度这样关中人氏。”
“汉主不发援军,今不过马孟起、田孝先顽固使然,有意效仿关云长襄樊之役,好成就不世大功。因而将军大可安心,彼辈无援矣。”
于禁说着眯眼:“我闻田孝先破徐公明于堵阳时就尽起降军大兴屯田,得水田八百顷。可见此人志虑长远,所图之大。为国家计较,今破其军可振奋国运,再捣毁其田,可堕其志气。”
“将军若发兵堵阳,老朽愿与都尉典满率八百健儿同行。”
备足马匹,一个晚上的时间,足以运动到堵阳。
可荆豫驰道两侧的乡邑、村落、田园早已荒废,荆棘、灌木、杂草丛生。
田信又将荆豫驰道改筑为甬道,大军从甬道两侧的荒野行军,速度迟缓不说,还会加大马匹折损。
最关键的是速度,走驰道两边荒地的行军速度肯定慢,甚至不如驰道内一半、三分之一的行军速度,还会额外耗费体力。
如果暴露,这支奇袭队还没到堵阳,就能轻易被田信、马超追上,在荒野中吃掉。
牛金必须谨慎,中原四分之一的骑兵力量握在他手里,更是他独自领军的第一战。
于禁走后,军司马王双上前拱手:“将军,于文则一生用兵以严谨闻名,今却大胆冒进,令末将费解。”
“是,我也有所疑惑。”
牛金又来到曹仁的鎏金明光铠前,默默注视,将自己代入曹仁的性格中考虑当下形势。
良久后闭上眼睛:“若镇南将军愿意发兵佯攻田孝先大营,我就与于文则联合出兵,断田孝先甬道。堵阳太远,又无大路行军,我军虽精锐,奔袭至堵阳人马乏困不堪战,如何能敌田孝先麾下虎牙锐士?”
“镇南将军佯攻其大营,彼无力回援,你我可破垒而入。”
“中护军见状,自会尽起大军倾力来攻。”
这仗必须打,夏侯尚取得一场名义上的胜利就能巩固其在军中的地位。
而自己不同,由曹仁的部将转为国家的将军,正处于过渡期,又是首次率领如此重要的一支军队。
若不战而归,今后必然道路黯淡,难以起用。就算起用,也可能作为寻常的将军,很难再统率如此重要的军队。
他回头与王双对视,两人俱有一样的考虑,默契早生。
打赢了功勋是自己的,打崩了没什么好说的,亏掉的骑兵是大魏的,既不是曹仁的部曲,也不是自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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